第535章 最淳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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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并没有跟出去，陆霄把林鹤祥和席宁霜送到了上机地点。

“老师，关于您之前跟我说的那件事……”

陆霄本想说自己已经决定好了，但是话说到嘴边，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没事，那边的房屋修缮和设备更新也还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再想一想……不过别太久，最多再一周左右的时间，告诉我答复，我好提前做准备。”

看出了陆霄的犹豫，林鹤祥主动开口道。

“好，那辛苦老师了，您路上小心。”

直至直升机消失在视野，陆霄这才收回视线。

他并没有回据点，而是朝着另外的方向。

散散步，散散心。

刚刚他其实是想告诉林鹤祥他决定接下来这个任务的，但是一想到要告诉家里的毛孩子们自己要离开这里，想到要看到它们失落不舍的眼神，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如果直接告诉老师接下这份工作，按照老师雷厉风行的效率，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准备离开这里了。

再多争取一点时间，跟它们多待几天……也行吧。

在林子里找了棵烂倒了的树随便擦拭几下，陆霄一屁股坐了上去。

算算日子，外面也是雪化的时候了。

明明只经历了几个月的一个雪季，发生过的事情回忆起来，却像是已经有半辈子那么漫长。

老大刚被墨雪叼回来的时候明明只有巴掌大，瘦得隔着皮都能看清细细的小肋骨，可现在已经是个他都快抱不动了的矫健的半大豹豹了。

小狐狸也从之前瘦瘦的小瘸腿儿，变成现在健健康康的油光水滑的小胖狐狸了。

大红松鼠有了小黑老婆，还有了两个比它还皮的儿子。

两个小雪鸮在小傻子夫妻俩的教导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地捕猎生存。

当初从王叔手里买下的小马驹，现在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者了。

当初怯懦胆小的甲甲，现在变得活泼开朗，甚至已经能在外面自己交朋友了。

白狼夫妻俩目前虽然还没能圆满，但有小白的养分润养，好歹也是有盼头的。

回忆起来，真是像梦一样美好的一段日子。

可也正是因为太美好了，离别想要说出口才愈发艰难。

陆霄叹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的打开图鉴，发泄似的乱翻乱点一气。

还宕着机的半吊子系统自然不可能给出什么回应。

无意间点开地图图卷，九灯里依旧还是只有两盏亮着微弱的光。

陆霄也是手欠，对着两盏灯疯狂地一顿戳戳---半成品的玩意怎么这么坑爹，又跳级又宕机，奖励拿不着，点数换不了，任务做不成。

没见过谁家的系统像这个一样这么会摆烂的！

狠狠吐槽了一遍稍微舒服点儿了，陆霄正准备把图卷收起，却看到有个淡淡的虚影从已经点亮的昆仑地区长青坐标的那盏灯上一闪而过。

什么玩意儿？？

眼花了？！

陆霄赶紧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盯着那盏灯看了半天，终于再一次看到那个虚影。

是鱼，一条游动着的小鱼。

纯白色的身体，漂亮的鱼鳍和纱一样垂曳的大尾巴。

小白。

应该是没受伤状态下的小白。

灯上出现小白的影像，意思应该就是小白是点亮这盏灯所需要接触的‘源’吧？

那南海的那一个，是不是也能有点线索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图卷拉到南海放大，紧紧地盯着南海上方那盏黯淡的灯。

数息之后，果然也有个淡淡的影子扭着闪了过去。

但是看清楚那个影子的瞬间，陆霄呆住了。

那分明还是一条纯白色的漂亮小鱼。

怎么南海地区的灯上面的也是小白？？

这是陆霄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硬是守着南海那盏灯等了好半天，盯着那个闪动的鱼影看了好几次，和昆仑地区灯上的鱼影仔细比对，最后发现两条鱼不管是轮廓还是身体细节都一模一样。

就是小白。

在发现两处灯上的鱼影都是小白之后，陆霄也想过小白会不会一个特殊的种类，作为它同类的另外的个体也能成为‘源’。

但是对比完之后这个可能性就被否决了。

一个妈妈生下的同窝兄弟姐妹，就算是同卵双胞，样子也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不会说是像复刻一样完全一致。

陆霄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根据细节分辨不同的野生动物个体算是最基础的能力，不能说百分百，但也极少会看走眼的。

所以问题来了。

作为昆仑地区长青坐标之源的小白，是怎么同时做南海地区的源的？

难道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的地下水路能够通向南海?

不应当。

之前在中心地带洞穴里生活着的几天，从萤老祖宗偶尔插嘴时获取的信息里可以得知，它应该是最早出现在这里陪伴小白的那一批存在之一。

按萤老祖宗的说法，小白虽然有时候会顺着水路游出去，但是都不会离开太久，至少绝对不够在南海孕育一个和这里同等规模甚至更大的水下长青坐标。

这个可能性被排除的话，是小白来自南海？

可是这样也不对啊。

从小白和这里的动植物关系上看，‘源’是整片长青坐标地区的绝对核心。

如果小白只是来自于南海，那这千万年间，如果南海地区真的也有水下长青坐标，必定也有另外能够维持其发展运转的核心。

获得认可、点亮灯盏的，应该是那个实际在出力的‘源’才对。

坏，刚刚才以为事情变得明朗了一点，怎么转眼间又变得烧脑了。

看着那两条时不时闪过的鱼影和其他方面依旧一点儿没见有反应的系统，陆霄多少有点恼火。

好歹多给点提示呢！！

不过之前空着的黯淡的灯盏现在出现了小白的影子，虽然说不好是因为小白在恢复还是系统在恢复，但总归是好事。

现在除了核心区的工作报告还没完成，在照顾着的小家伙们除了温室里的金斑喙凤蝶们，基本上已经都有了自我生存的能力。

这里的工作，也确实可以开始进行收尾了。

陆霄盯树林外隐约露出的据点的房屋轮廓看了很久，站起身来。

是他选择介入了这些小家伙们的生活，工作也是他自己想要接下来的，所以也应该由他开口，好好地告别。

虽然很艰难，但必须这样做。

就像小家伙们迟早要面对外面的世界独当一面，不可能一直靠着他和父母的比庇荫生存一样，陆霄也同样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眉宇间的烦躁和不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

回到据点，陆霄还没来得及回去换个衣服歇歇脚，就见一道金红色的圆润身影窜到了脚底下，噗通一声像碰瓷一样倒了下来：

-娇娇恩公回来啦~要摸摸~

要摸摸~

原本酝酿了一路想好的话被小狐狸这一出搞得彻底‘破功’，陆霄没办法，只能蹲下身轻轻搓起小狐狸毛茸茸的胸口，一边搓一边无奈地笑着问道：

“怎么，出去玩够啦，想起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