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紫气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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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压境，遮天蔽日。

郑玄站在玄天舟的船首，银霜剑斜指海面。剑身上的裂纹已经完全愈合，通体流转着金银二色的光芒。北冥海的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枚熠熠生辉的金鳞。

\"至少上千只海兽。\"王斩疾站在他身侧，脸色凝重，\"紫剑宗这是倾巢而出了。\"

慕晴的水蓝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指尖缠绕着几缕水汽：\"不止紫剑宗...云层里有天机阁的'窥天镜'波动。\"

郑玄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视线穿透云层，看到了隐藏其中的景象——数十艘紫色飞舟悬浮在空中，每艘飞舟上都站着数十名紫袍修士；而在飞舟中央，一面巨大的青铜镜缓缓旋转，镜面映照出玄天舟的影像，镜框上刻满了天机阁的秘纹。

\"墨辰。\"郑玄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银霜剑感应到主人的杀意，发出清越的剑鸣。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紫云突然向两侧分开，一道身影踏空而来。正是天机阁主墨辰，他依旧是一袭墨色长袍，手中把玩着重新修复的浑天仪，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郑小友，别来无恙。\"墨辰的声音温和如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剑蛟精血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

郑玄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起银霜剑。剑锋所指之处，海面自动分开一道百丈长的沟壑！

墨辰的笑容僵在脸上：\"看来是谈不拢了。\"

他手中的浑天仪突然加速旋转，一道紫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直击玄天舟！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

郑玄不闪不避，银霜剑迎风暴涨，化作一柄十丈长的巨剑，剑锋上金光流转，悍然劈向光柱！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光柱被一剑劈散！但余波仍将玄天舟震得剧烈摇晃，甲板上的木板寸寸龟裂。

\"结阵！\"墨辰冷喝一声。

紫云中的飞舟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无数道紫色雷光交织成网，向玄天舟笼罩而下！这是紫剑宗的镇派大阵\"天罗雷网\"，一旦被困，元婴修士也难以脱身。

\"慕晴！\"郑玄低喝一声。

慕晴会意，双手掐诀，一道水蓝色光幕从她袖中飞出，化作巨大的伞状屏障挡在上方。雷网与水幕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电光与水汽交织，一时间僵持不下。

王斩疾也没闲着，他咬破指尖，在断剑上画出一道血符：\"以血为引，唤龙魂！\"

断剑上的血符亮起刺目红光，玄天舟船首的龙睛明珠突然转动，两道金光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条模糊的龙影！龙影仰天长啸，声浪震得紫云翻腾，几艘靠得近的飞舟直接失去控制，坠入海中！

\"玄天舟的守护龙灵！\"墨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可惜只是残魂。\"

他猛地将浑天仪抛向高空，仪体迅速膨胀，转眼间就遮蔽了半边天空！更可怕的是，镜面上开始浮现出无数画面——赫然是郑玄过去经历的所有战斗场景，包括他的每一招每一式！

\"天机推演，尽归我掌！\"墨辰双手结印，\"郑玄，你的一切招式都已被我破解！\"

仿佛印证他的话，浑天仪射出一道紫光，精准地预判了郑玄的下一步动作，直接击中他的左肩！郑玄闷哼一声，肩头血肉模糊，金鳞都被击碎了几片。

\"郑玄！\"王斩疾想要上前支援，却被几道突然袭来的雷光逼退。

慕晴的水幕也在雷网的持续轰击下摇摇欲坠，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形势急转直下。墨辰立于高空，如同掌控一切的神明，浑天仪不断推演出郑玄的每一个可能的动作，紫剑宗的飞舟则持续施加压力。

\"没用的。\"墨辰怜悯地看着苦苦支撑的三人，\"天机之下，皆为蝼蚁。\"

郑玄半跪在甲板上，银霜剑插入木板稳住身形。左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墨辰的推演能力——无论他如何变招，对方总能提前预判。

\"一定有破绽...\"郑玄闭上眼睛，回想起剑蛟精血中蕴含的记忆碎片。

玄天宗覆灭的场景再次浮现——当时的天机阁也使用了类似的推演之术，但最终玄天宗仍有少数人逃脱...

\"不是预判...\"郑玄突然睁眼，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明悟，\"是引导！\"

他猛地站起，银霜剑不再攻击墨辰，而是划出一道道毫无规律的剑痕。这些剑招杂乱无章，有些甚至违背剑理，但却奇迹般地避开了浑天仪的预判！

\"什么？！\"墨辰终于变色，\"这不可能！\"

郑玄越舞越快，剑招越来越诡异，最后甚至完全放弃了防御，银霜剑如同醉酒般在空中划出毫无规律的轨迹。浑天仪上的画面开始混乱，推演的光芒也变得时明时暗。

\"浑天仪推演的不是未来，而是基于已有信息的计算！\"郑玄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只要我做出'不可能'的选择，你的推演就会失效！\"

墨辰的脸色阴沉如水：\"聪明。但还不够。\"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浑天仪上。仪体剧烈震动，镜面上的画面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古老的文字：

\"紫气东来，天机当灭。\"

\"不好！\"慕晴脸色惨白，\"他要引爆浑天仪！\"

浑天仪是天机阁镇阁之宝，一旦自爆，威力足以毁灭方圆百里的一切！墨辰这是要同归于尽！

\"走！\"王斩疾拉起慕晴就要跳海。

郑玄却站在原地未动，银霜剑垂在身侧。他抬头看向即将爆炸的浑天仪，额间的金鳞突然亮起刺目光芒。

\"剑蛟真身...\"郑玄轻声道，体内的剑蛟精血彻底沸腾！

轰——！

他的身形瞬间膨胀，转眼间就化作一条十丈长的金色蛟龙！蛟身覆盖着熠熠生辉的鳞片，四只利爪寒光凛冽，额间的金鳞更是如同小太阳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