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进军泰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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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泰拉！

他们准备好了。</p>

那么，我，也准备好了么？</p>

在挥手告别，眼看着最后一个离开的阿巴顿，也向着为他准备好的座位走过去后，牧狼神脸上的微笑顿时便烟消云散。</p>

在克苏尼亚之子宛如天神降世的坚毅面容上，一双海蓝色的瞳孔却不复往日的坚定。</p>

在他转身的时候，阴影暂时遮蔽了原体的轮廓：荷鲁斯悄悄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唇，这个无人觉察的小动作，诉说着战帅的心中远不如他表面上的那么从容。</p>

荷鲁斯知道他接下来说出的那些话将代表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他的宣言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倘若不是别无他法，牧狼神发誓自己绝不会走向如此的极端。</p>

向泰拉进军？</p>

让银河燃烧？</p>

扭转大远征的方向：对外的利刃将刺向帝国的心脏？</p>

的确很诱人，不是么？</p>

也许每一个不甘平凡的野心家都曾在心里梦想过这一幕。</p>

但若想要实现它，所要依靠的可不止区区野心这么简单。</p>

勇气、智慧、手腕、卑鄙、决心、气度、还有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一点点运气：胜利的征途宛如多米诺骨牌，哪怕只有其中一节没有跟上，那么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将会前功尽弃。</p>

而现在的问题是：他似乎在每个节上都没有准备好。</p>

他……没有信心。</p>

他……有些畏惧。</p>

他畏惧着未来：他对于自己将亲手挑起的一切毫无信心。</p>

因为他知道。</p>

一旦他下达了命令，一旦他将骰子掷出，那么事态的发展就会迅速超出他的掌握，这是几乎可以肯定的事情：在至高无上，凌驾于世间万物的命运面前，所谓帝国的战帅，大远征的主人，与寻常的士兵也没什么不同。</p>

在内心里，就像是，总督、将军和司令们觥筹相错，狼神的盛宴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了。</p>

虽然在银河中，这几乎是规格最高的宴请了，但牧狼神的狼之国度向来便是如此，荷鲁斯在追随者面前并不会摆什么架子，他也厌烦那些纷乱繁杂的仪式：对于战帅召开的盛宴来说，一封烫金的请柬就已经是全部的繁琐流程了。</p>

帝国的战帅站在描绘月狼标志的旗杆下，满意的目睹着有如此多的人选择追随他的观念：在决定好接下来的发言后，注意到还有一段时间的荷鲁斯思考了一下，便拨通了耳旁的通讯器。</p>

“阿格尼斯。”</p>

他向副官下令。</p>

“把那些信件拿过来。”</p>

在一切开始之前，他还需要他内心中最大的一处依仗。</p>

来自于兄弟们的支持。</p>

——————</p>

“毕竟，我们想做的，绝不是动用一个军团就能完成的事情。”</p>

“我们需要外界的支持：一个外交使节会比十支舰队更有用。”</p>

影月苍狼的一连长刚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座，就在旁边听到了一个令他耳熟的声音。</p>

他寻着声音望去。</p>

果然，是他！</p>

“拉比努斯？”</p>

这一次，甚至不需要身后的弗兰克出声提醒，阿巴顿就准确的说出了眼前这个人的名字：尽管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但这个凡人实在是太过于有名了。</p>

“阿巴顿阁下？”</p>

被叫到名字的拉比努斯迅速地转过身来，显然，他也认出了早在大远征时期，就已经享誉全银河的三杰之一。</p>

“您……认识我？”</p>

看到眼前的凡人居然对自己能够说出他的名字感到惊奇，一连长先是点了点头，尽可能矜持的流露出自己的肯定，然后飞快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之人。</p>

作为一个军官，拉比努斯并不能让人眼前一亮：他只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阿巴顿甚至怀疑他能不能完成凡人辅助军中最基础的十公里武装越野。</p>

但一连长可不会因此便轻视眼前这个男人：能被荷鲁斯视为最信任的凡人军事顾问，甚至当众形容为我的卢瑟的人，其外表如何反而并不重要。</p>

能够率领一支纯粹的，甚至算不上是全员精锐的凡人部队，在多次战争中打出超过了阿斯塔特军团的效率和战果，就足以说明他的确配得上屁股底下的位置了：最靠近宴会中心的第一排。</p>

“我当然认识你，尽管我想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p>

阿巴顿尽可能让自己的面容保持温和，对于他的长相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在一次简单的握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和眼前这个有些被神话了的男人打好关系了。</p>

“毕竟，没几个人会忘记被牧狼神称为我的卢瑟的男人。”</p>

“谬赞罢了。”</p>

拉比努斯连忙摇了摇头。</p>

“真正荣幸的是我。”</p>

“倘若没有牧狼神，我现在还只是在底层军队中鬼混而已。”</p>

阿巴顿笑了笑，他没兴趣追究这些以前的话题。</p>

与之相比，他反而更在乎整场宴会们总是被谈论的那件事情。</p>

“你们在讨论什么？”</p>

越过拉比努斯，阿巴顿看了眼刚才正与他交谈的人群：那是一群令他感到陌生的总督和将军，弗兰克的声音虽然如同上好发条机器般准时的响起，但一连长着实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p>

幸好，那些人在发现拉比努斯被阿巴顿叫走后，似乎也没有想法参与他们的谈话。</p>

“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有关于军队和远东的事情。”</p>

拉比努斯说的并不委婉，一连长自然一下子就懂了。</p>

他的面容变得轻蔑。</p>

“你就说，谣言中，战帅的狼群甚至多过了远东的联军？”</p>

何等愚蠢的狂想啊。</p>

“没错。”</p>

拉比努斯点了点头。</p>

“我只是在尝试用事实和推理出来的数据告诉他们：并非如此。”</p>

“我明白。”</p>

一连长笑了一下。</p>

“我还没有狂妄到认为我们可以与远东三个强大的国家比拼军力。”</p>

“不是这个，大人。”</p>

拉比努斯摇了摇头。</p>

“事实上，我今天已经跟不同的人阐述十五次了。”</p>

“那你介意跟我阐述第十六次吗？”</p>

“谁会拒绝大远征的豪杰呢？”</p>

拉比努斯端起了酒杯。</p>

“但请容许我说得简短些。”</p>

“清吧。”</p>

阿巴顿做了个手势。</p>

“总的来说，我并不觉得我们的军队会比远东三国更多，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同时，我也并不觉得我们的军队会和远东三国的联军拉开一个体量：少是没错的，但没有少到不能对抗。”</p>

“你确定么？”</p>

阿巴顿皱起了眉头。</p>

“虽然我很清楚，诺斯特拉莫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但我以前好歹去过阿瓦隆和马库拉格，拉比努斯阁下：我亲眼见证了摩根和基里曼两位原体在他们领土上的建设有多么的成功，以他们的能量，我们短时间还无法超越。”</p>

“没错，我不否认这点。”</p>

拉比努斯看起来对于这种质疑早就习惯了。</p>

“但我想说的是，我们都知道那个不成文的秘密：相比于阿瓦隆和五百世界来说，战帅的狼之国度无疑是更偏向军事领域的，他在征兵方面一向有些……狂放。”</p>

“所以，我们的实际兵力要远远超过我们这个体量所拥有的标准。”</p>

“再加上狼之国度的体量的确胜过了阿瓦隆和五百世界这两者中的任意一个，所以，若是只与第二或者第十三军团单独对比的话，我们在兵力上无疑占有优势，但这个优势也没有大到拉开数量级。”</p>

“那么，正常来说，我们肯定是敌不过他们两个联手的？”</p>

“更不用说还有诺斯特拉莫。”</p>

阿巴顿继续问道，而拉比努斯仍保持着从容。</p>

“本应如此。”</p>

“但问题恰恰在五百世界。”</p>

“根据我们这些年来收集的准确数据来分析，基里曼阁下自从巴达布危机过后，便在军事领域一直推行所谓的精兵路线，他的军队人数非但没有扩张，反而缩减：极限战士现有的军事力量，是远远匹配不上他们的实际体量的。”</p>

“这就导致了，所谓远东三国的联军，其实根本达不到他们预估的那个数量值：当然，摩根阁下的大阿瓦隆没有这个问题，他们的军事力量始终保持稳定，我甚至怀疑他们私藏了不少军队。”</p>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p>

阿巴顿有些好奇。</p>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一个被刻意隐瞒的细节？”</p>

拉比努斯喝了一口酒。</p>

“长久以来，摩根阁下一直宣称她对于达摩克里斯湾以东的土地的开发是停滞不前的，而如果是从星图上分析，那片区域足以占据整个阿瓦隆的五分之一左右：足以改写其整体的力量。”</p>

“倘若破晓者在达摩克里斯湾以东并不是占据了一片荒原，而是开发了足够多的富庶世界的话，但他们足以隐藏一支大军：而如果算上这支潜在的大军，阿瓦隆的军事力量将远远超过我们的预估，从而彻底打破平衡。”</p>

“这些都只是猜测。”</p>

虽然嘴上有些反驳，在阿巴顿的瞳孔中变换的神色，却说明他内心中并不是这么想。</p>

“那些午夜领主呢？”“无需太过考虑：午夜领主缺少大规模对内远征的能力，食尸鬼群星绊住了他们的脚步，而且他们的国度也被大大高估了，第八军团实际能够有效统治的范围，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夸张。”</p>

“所以，请容许我总结一下。”</p>

拉比努斯伸出了手指，稍微蘸了蘸杯中的酒液，然后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排列着几个数字。</p>

“如果说狼之国度在军事领域的上限是十五的话，那牧狼神通过种种偏向军事的政策，所兑现出来的军事力量，现如今为十。”</p>

“而另一方面，阿瓦隆和五百世界的军事上限各自为十二，而阿瓦隆如今保持着七左右，五百世界则仅是保持着六。”</p>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理论的军事上限远超过我们，但他们现在所实际掌握的只有十三：和我们并没有拉开太大差距。”</p>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摩根阁下在达摩克里斯湾以东真的一无所获的前提下的：如果破晓者军团在那片荒原背后，真的潜藏有大军的话，那么阿瓦隆的军事力量就绝对不止有七了。”</p>

“八，甚至九：谁又知道。”</p>

“此外，还有一点，别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一切，虽然牧狼神的十看起来比基里曼的六要多得多，但士兵的质量和保家卫国的士气等因素都无法被考虑在其中：即便动用了整个十去进攻六，也未必会获得酣畅淋漓的胜利。”</p>

“这些都只是参考而已。”</p>

“而且，想必你也清楚，牧狼神来此地不过四十年，自然比不上远东二国的百年耕耘：虽然我们的军事力量超过他们中的任何一家，但若是进行持久战的话，那么先行崩溃的肯定是会是我们，因为我们的底蕴远不如他们丰厚。”</p>

“这只是我们牺牲了民生来优先发展军事的必然代价。”</p>

“至于远东二国的孱弱，一是因为基里曼追求和平，二也是因为摩根的一向低调，导致他们没能完全兑现自己的军事力量：而我们长久以来保持的穷兵黩武，让我们暂时的体量上看似超过了他们。”</p>

“再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p>

“弱势的将会是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