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进军泰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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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阿巴顿皱紧了眉头，他缓慢的点了点头。</p>

“毫无胜算么？”</p>

“当然不是。”</p>

拉比努斯立刻笑了起来。</p>

“请不要误会，大人。”</p>

“我所说的军事能力和军事上限都只是理论上的数字，而实际情况远没有这么简单：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是狼之国度还是远东的三个王国，其实都无法动用全部的力量去远征对方。”</p>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双方到底谁的力量压倒了另一方，倘若爆发战争的话，那么结果其实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发起进攻的那一方基本会遭到失败，而处于防守的那一方则会占据巨大的主场优势。”</p>

“简单来说：双方都无法对对方进行致命的打击。”</p>

“而若是双方皆在国境线外进行争斗的话，变数可就太多了。”</p>

“大捷或者惨败，皆有可能。”</p>

“这样啊。”</p>

阿巴顿点了点头。</p>

“感谢你的讲解，元帅。”</p>

“我的荣幸，大人。”</p>

拉比努斯微笑着，将他的目光重新投放到宴厅中心。</p>

“那么也请您回答我的问题。”</p>

“牧狼神阁下：他真的准备好要宣布那件事情了吗？”</p>

“那件事？”</p>

一连长笑了一下。</p>

“不用我的回答。”</p>

“看吧，元帅。”</p>

他望向了战帅的位置，正巧看到了缓缓起身的荷鲁斯。</p>

“你已经要知道答案了。”</p>

——————</p>

“诸位。”</p>

荷鲁斯向来不是一个会为自己准备太多无用步骤的人。</p>

当战帅意识到他需要的每一个人都已经落座后，当场地的气氛已经到了个合适的时间点，荷鲁斯便缓缓的站起身来：自有副官和仆役奏响沉闷的声调，示意在场的所有人安静下来。</p>

上万名参宴者，从一夕之前的嘈杂无度，无缝坠入到如死一般的平静中，让人不禁怀疑他们之前的热闹是否尽是伪装，实际上所有人都在等着那命定的鼓声。</p>

在千万的注视中，牧狼神走向了台前。</p>

他站在那里，站在一排象征着帝国的双头鹰徽与象征着第十六军团的啸月旗下，简单的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荷鲁斯的身躯如天神般伟岸，即便穷尽一名天才家的一生，也无法细细的歌颂其中的每一处细节。</p>

但牧狼神无心于此，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废话。</p>

“诸位。”</p>

他举起了酒杯，似乎在敬向前方未知的命运，只有最眼尖的人才能敏锐的发现，牧狼神的手指针依旧残留着颤抖：他并不坚定，但正因如此，他无比坚定。</p>

“想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我召唤你们前来的原因。”</p>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p>

“我们都知道，当我们远离神圣泰拉的港湾，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而流下血汗的这四十年间，在我们身后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p>

“独断，苛政：以及欺骗。”</p>

“那些曾经隐藏在阴影中的黑暗是如此的深邃，如今却又是如此的狂妄：它们俨然已经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太阳之下，站在了我们所有人面前，目露凶光。”</p>

“我必须承认，诸位，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前，我曾犹豫过，也曾经害怕过，因为我知道，命运将通过我的口舌下出多么重要的一步棋，我知道当我一声令下时，银河将为之改变：我们将亲自走向宛如深渊的前方，而无人能够告之，其中又有什么在等待。”</p>

“我不会向你们说谎：摆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p>

“它也许比击碎十个兽人的帝国，进行一百场危险的域外远征，同时治理四十个星区中的暴乱和贫困，都要更加的困难：恐怕，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p>

“但有些事情。”</p>

“我们必须做。”</p>

“我们有义务做。”</p>

“我们有能力，有信念：也唯有我们，有资格去履行它。”</p>

“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p>

“也是为了：曾为大远征流下的每一滴血和每一缕英魂。”</p>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各位，我们已经尽力了。”</p>

“我们已经花费了太长的时间去等待他们口中苍白的理由和解释。”</p>

“但我们却一无所获：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局势在我们的面前，就这样继续败坏下去。”</p>

荷鲁斯停顿了一下，他再一次的环视全场，深深的呼吸。</p>

“但，不会再这样了。”</p>

“黑暗将在今天被遏制！”</p>

“既然神圣泰拉依旧不顾各个文明世界的哀嚎与痛苦，继续挥舞他们贪婪的鞭子，渴望用它们无穷无尽的胃囊，去吞噬掉大远征一百五十年的鲜血成果。”</p>

“既然高领主们拒绝了一切的请求和诚恳意见，宁可相信血缘与利益的纽带，而不是在无数场战争与深入基层也展现出来能力，渴望将泰拉人的高贵，凌驾于帝国的一百万个世界之上。”</p>

“既然就连帝皇，我等发誓要用最后一滴鲜血去效忠的主君，人类毋庸置疑的父亲与拯救者，帝国和银河真正的主人：就连他的安危生死，就连他的去向所在，就连这最基础！最神圣！最不可侵犯的臣子之责任！都无法从泰拉和高领主们的身上得到一个答案的话。”</p>

“那么我认为，此时此刻，我们无需再去奢谈什么和平，什么公正，什么冷静与理性了。”</p>

“这些雍容时期的枷锁，不应该再牵绊住我们的脚步。”</p>

“诸位，用我们鲜血与汗水打造的帝国，如今正危在旦夕：倘若当国家危亡时，效忠于它的军队却因一纸调令而束手无策的话，那不正是人类史上最可悲的悲剧吗？”</p>

“所以，让他们继续空谈所谓的规则、权力与地位吧。”</p>

“而我们，要去做一名真正忠诚的臣子，应该做的事情。”</p>

荷鲁斯停下了他的讲述，然后慢慢的举起了另一只手中的信件。</p>

“让我告诉你们，诸位。”</p>

“在过去的几个月，我一直在与我的兄弟们通信，我一直在与驻守在银河各地，坚定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同时在心中担忧着帝国与帝皇的原体们通信。”</p>

“因为某些可悲的原因，有两位兄弟注定不会回复我的信件了，但是其他人，但除此之外，还有整整十五位基因原体，他们的答复，此时就被我紧握在掌中。”</p>

“我将荣幸的宣告：他们所有人都愿意尊重我的选择！”</p>

“十五位原体！十五个军团！他们都愿意加入我们的事业，有些人将亲自前来，而其他的将派出他们最重要的心腹之人，我们将共同搭乘复仇之魂号，让我的兄弟们成为接下来一切的见证。”</p>

“他们将见证我给予泰拉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会在所有人的面前重申我们的观点，我会要求与我的父亲，人类之主，见上一面：而如果连如此简单的要求，都只会遭到高领主的断然拒绝的话……”</p>

荷鲁斯没有继续说：但所有人知道那隐藏起来的半句话。</p>

“所以，诸位。”</p>

“……”</p>

牧狼神深呼吸着。</p>

他没有立刻继续说下去，而是先转过了身，在万众瞩目下，回到了自己的石桌前，细心的将酒杯和信件摆在上面，调好角度，还不忘将其压住，避免突如其来的风将这些宝贵的信件吹散。</p>

做完这一切，荷鲁斯才不紧不慢的回到了千万双目光中。</p>

他的语调简单，清楚，坚定。</p>

“五天之后。”</p>

“我和我的兄弟们将出发。”</p>

“向泰拉进军。”</p>

“带着武装。”</p>

“带着舰队。”</p>

“带着军团。”</p>

“……”</p>

“带着你们。”</p>

——————</p>

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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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沉默是整个宴厅给予荷鲁斯的第一个回答。</p>

没有欢呼，没有喝彩，没有山呼海啸的效忠誓词，某些过于年轻的影月苍狼，甚至已经开始担心的挑起了自己的眉头，然后忧虑的望向了自己的父亲。</p>

但荷鲁斯不为所动，他只是坚定地站在原地，然后稍微抬起了自己的头，静静的望着一个方向。</p>

他等了一小会，也许只是几秒钟的时间。</p>

随后，悉悉索索的响动便如同第一片洒下的细雨。</p>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斥责，没有人支持或反对，但是效忠于牧狼神的各个总督、将军和司令们，却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他们在这场简短演讲前的姿态。</p>

他们开始互相敬酒，开始从餐盘上取下美食，开始讨论起之前断绝的话题与彼此的经历：笑容是如此亲切，举手投足间的姿态是如此的流畅，刀叉碰撞间，低沉而又得体的笑声，在每一张热烈的餐桌后频繁奏响着。</p>

看到这里，战帅终于露出了轻快的笑意，就如同坐在第一排的每个影月苍狼连长，和拉比努斯这样的凡人心腹一样。</p>

他们知道，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牧狼神已经跨过了他伟大事业的第一道门槛。</p>

他最重要的麾下，为他执掌整个狼之国度的一万人，他们对战帅的演讲毫无惊愕可言：没有人会去细想更多的细节，也没有人会考虑过荷鲁斯的演讲里，那些惊世骇俗的指向，会为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带来什么样的影响。</p>

就仿佛牧狼神的演讲，不是要带领他们去掀起一场极有可能令银河燃烧的战争，而仅仅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军事调度：在不断的觥筹交错间，狼之国度的豪杰番王们心安理得的追随着他们的原体，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p>

这种自然而然的寻常，反倒比山呼海啸的狂热更令人战栗。</p>

人群继续欢笑，更多的酒肉食物被依次端了上来，牧狼神则是在肃静中走下了台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向着远方的宾客们频频举杯致意，好似这只是场再寻常不过的宴会，好似刚才的影月苍狼之主什么都没有说。</p>

但每个人都知道：就在他们觥筹交错的同时，狼之国度的战争机器已然全速开动了起来。</p>

他们在为战争做准备，这将是极有可能席卷银河的战争。</p>

但他们不在乎：或者说，即便他们在乎这场战争，而若这是荷鲁斯想要的，那他们便会追随。</p>

泰拉的怒火。</p>

忠诚的制约。</p>

银河的局势。</p>

甚至是帝皇的安危。</p>

在荷鲁斯的意志面前：这一切都不重要。</p>

牧狼神站在高处，作为唯一的狼王向月长啸，而他庞大的狼群则一如既往地回应了他。</p>

他们云聚，他们效忠，他们心安理得的追随狼神的脚步，去撕碎任何一个战帅为他们指明的猎物。</p>

只不过这一次。</p>

这个猎物：叫神圣泰拉。</p>